2021广东高考正在进行,广州市南武中学考点里,有一对特别的师生。
班主任邓柳咏身高160厘米,左脚腕有旧患,容易发软,使不上劲;学生何同学身高186厘米,左脚脚趾因摔倒而粉碎性骨折,现在插有一根3厘米长的金属钉,需要靠轮椅行动。
早上8时,南武中学后门,邓柳咏从何同学父母的手中接过轮椅扶手,扎稳马步,腰胯和大腿一并用力,将何同学连人带轮椅推上斜坡,送入电梯。
大概5分钟后,何同学顺利进入高考考场,迎接下一场考试。邓柳咏眉眼弯出一道弧线,露出鼓励的笑意,转头离开,继续守护其他学生。
带着旧伤主动承担“重任”
4月底,何同学在运动时不慎摔倒,导致左脚脚趾粉碎性骨折,被紧急送到医院。坏消息很快传来,他需要马上手术,在脚趾处插入一根3厘米长的金属钉,行动不便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。
“听到消息后,我马上和家长取得联系,希望做好学生的安抚工作。所幸,何同学一直很乐观,成绩在班上常名列前茅,对高考仍充满信心。”邓柳咏回忆,手术完成后,何同学第一次坐轮椅返校,他特意组织学生在校门等候,“让他直观感受到同学们都在帮助他,期待他回来。”
备考复习的关键时期遇上伤病,何同学也出现了一些烦躁情绪,偶尔感到事情太多、忙不过来。身兼班主任和物理老师的邓柳咏会旁敲侧击地提醒,让他有所侧重。“他的脚有伤,不能久坐,我就同意他回家自习,并提醒他针对性地训练实验题、突破选修题,不要整套整套地刷卷子。”
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时,邓柳咏提前向考点提出申请,允许行动不便的何同学坐着轮椅参加高考。主管部门很快同意了,但谁来推轮椅成了大问题,考生父母不允许进入考点,考点工作人员又都身负重任,不能随意走开。
邓柳咏主动承担了这个“重任”,解除了家长和学生的后顾之忧。
从校门进入考点要经过一道小斜坡。身材高大的何同学体重超过80公斤,加上轮椅的重量,普通人来推都会感到吃力。邓柳咏的双腿早年间因踢球受过伤,虽然已得到治疗,最近却总感觉左脚腕处使不上劲。
“我们一起使劲!”每次经过小斜坡,邓柳咏咬紧牙关,何同学攥紧拳头,师生两人都憋着一股劲,要在考场上证明自己。
接送轮椅五六次后,邓柳咏明显感到左脚不适,回到宿舍躺了很久。但时间一到,他还是揉揉腿、捶捶腰,快速来到考场附近,提前为何同学按动专用电梯,为学生的休息和备考争分夺秒。
专门测算从班级到考场时间
何同学的母亲也是一名教师,在她的眼里,邓柳咏可谓爱生如子。“有的时候,孩子都不肯听父母的话,但老师说的,他还是愿意听进去。”发现孩子情绪上不稳定,或者学习面临较大压力的时候,何妈妈都会主动与邓柳咏沟通,请他支招。
为人父,亦为人师,邓柳咏对学生的关切溢于言表。
身为班主任,他在高考3天中最重要的任务,就是在每场考试前给全班学生点名、检查准考证和文具等考试用品是否齐备,检查口罩是否戴好,并目送他们一个一个进入考场。
从某种程度上说,何同学的情况打乱了他的工作流程。为了掐准时间,他曾几次专门测算从班级到校门再到考场的时间。
“单程最快也得花5分钟。”为此,他与何同学的父母约定,高考日上午8时准时将孩子送到校门外,等他给班上其他学生检查完毕后,以最快速度下楼,接上何同学来到考场,最后再返回自己班级的学生身边,“一般能赶上送他们进场”。
疫情防控是今年高考的一大重点,也是难点。何同学的父母送给学校的感谢信上写道:“感谢邓老师的辛勤付出,使我们能在这突如其来的疫情防控之下,都能安稳迎接高考。”
家住佛山的邓柳咏,为了保障自己准时到达考点,在高考期间主动申请留校封闭送考。为了何同学和整个班的“孩子”,他不得不暂别自己的小家。
他的大儿子正在读小学,小儿子今年幼升小,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。小儿子每天都会问妈妈:“爸爸回来看我了吗?”妻子只能哄着小儿子说:“晚上你睡着以后,爸爸回来看过你了,一大早又出门上班去了。”
何同学选的是纯理科,除了物理考试,还有化学、生物考试,分别是高考第3天的最早一场和最晚一场考试。这意味着,邓柳咏要一如既往地在早上8时守候,并一直等到18时15分。
他计划着,最后一次推着轮椅把何同学送出校门后,自己赶紧搭上回家的车和家人相聚。